西山情结
民革宝鸡市委员会陈仓区总支部 张晓玲
从正在的行驶的车窗望出去,我领略着窗外流动的景色。公路对面奔驰而来的汽车,十字路口招手的牧童,远山上吃草的牛羊,一片片的玉米和小麦,河流,山谷,群山与绵延着的丘陵,天空映衬下的大地的轮廓以及乡间的庄园宅第,我仿佛身处一次横贯大陆的漫漫旅程之中。其实,我们一行人——陈仓民革的党员正要往西山新街镇的吴山去采风,同行的前辈问我,“你以前是否来过西山呢?”。景色开始迷离着我的眼睛。让我的思绪回到了18年前的那个夏天。
那时正在县城读高一的我有一个至爱的伙伴,她就是西山凤阁岭镇的,暑假刚开始,热情的她邀请几位好友一起去她家玩,几个女孩子高兴之极,戏称此行为“支农之旅”。我们搭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,于半夜才到达目的地的车站。朋友告诉我们去她家还有将近一小时的山路,几个女孩子乘着夜色,深一脚,浅一脚,跌跌撞撞一路走过,全然顾不上夜的恐惧。到家时已是凌晨三四点了。让我们感动至极的是,她的家人一夜未眠,只为等待我们这帮不速之客。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到果园里摘桃;摇辘轳給果树打水浇灌;清晨起来去山坡放牛;摘大把的山丹丹花;收集菜园的各色蔬菜拿到十几里外的集市上卖‥‥‥。全方位的体验着山民的生活。村民们淳朴的迎接我们这帮从县城来的客人。印象最深的是我们乘着横跨渭河上的钢丝,用滑轮飞渡到河对岸去,这个工具让人想起在旅游区或公园里坐过的缆车,而它竟然是当地人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。
河对岸的村子隶属于甘肃省,朋友的姑姑家就在这里的半山坡住,姑姑一家拿出自家的腊肉热情地款待我们。从闲谈中,我们了解到当地的状况:这里还没有通电,孩子们上小学就得到十几里外去,至于中学就得到几十里外的镇里住校了。所以村里很少有能读到初中毕业的,谁家的孩子能读完小学,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
那次的出行深深地震动了我们这帮未经世事的少年。仔细想来,在后来的求学几年中,这个震动无时不在地影响了我并鞭策了我。
等到第二次去凤阁岭已经是5年以后了,当年的女伴出嫁,我们几个挚友商量去祝贺,又一次故地重游:火车依然是那样的火车;山村依然是那样的山村;钢丝绳依然系在河的两岸;只是河上多了两座便桥。我们随着送亲的队伍,一路攀行在蜿蜒的山路上,等到了男方家里,已是下午3点多了,匆匆吃饭就赶回了县城。模糊的记得,朋友指着沿途路边偶尔成片的花椒林,说当地正在鼓励村民大面积种植,花椒已经成为当地村民非常重要一项收入了。
1997年参加工作后,我曾经因公又去过两三次西山。每次都匆匆而过,每次都觉得好像与那片群山有着牵不断的情愫,到底是欠了情,还是埋了根,似乎自己也不清楚。
在单位同一个办公室里,有一位共事了好多年的前辈,只知道他的老家也在西山,却很少听他谈及自己的故事。一次,看到他脚略有些跛,就关切的问他是否患过骨病或风湿什么的,他善意的摇摇头却不曾回答我,旁边一位大姐悄悄告诉我:前辈他生在西山,从小就爬山,脚自然成那样了……。我惊愕得不敢相信,为自己的鲁莽暗自懊恼,再也不曾在他面前提及那个话题。直到今年初,前辈的母亲突然病故,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去慰问,才了解了这个与自己共事多年的汉子。他的家就在西山的六川河乡,只不过我们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,才发现他的老屋离六川河乡政府还很远,翻过两三个山头才能到的。车到山脚下时,同行的人说在那半山腰,稀稀落落的三四户人家院落里就有前辈的家。
回来后前辈曾淡淡地跟我谈起,我们看到的他的家现在已经好多了,自从宝鸡市委和陈仓区实施“西部山区开发战略”,投资了大量的资金帮村民通路,通电,通水。他的村子实现“三通”也已经有两年多了。但他遗憾的是,毕竟村子偏僻,老母去世时只有60多岁,突发了脑血病。如果在山外,完全来得及送医院抢救,老母就不会那么早离开自己了。这个中年汉子说到此时,那凝重的表情,哽咽的声音让我憾然了。他的西山情结该会是什么样的厚重。我顿了顿,发自内心谈及自己的感受“前辈,你真是个了不起得人,用自己的努力,付出常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辛勤,最终从山里走出来,拥有今天的成绩,我由衷的佩服……”。